西毒~沙漠边缘是一个特别的地方,那年我离开白陀山之后,便再此开了一个客栈。向南是绿洲,连着大片繁华闹市;向北则是一大片荒芜的沙漠,似乎没有个尽头。向西是白陀山,向东是什么我从不知道。年轻的时候,看见一座山会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,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,或许还是山吧。又或许不是,但在我眼里仍然是山,无法跨越。
每年惊蛰日总会有个人从东方来找我,他叫东邪。我们不谈江湖中事,有时无言地喝酒,有时他给我讲一个女人的故事,有时我们试剑,剑划过,沙丘崩塌,漫天尘沙飞扬。他是我唯一的朋友,唯一的敌人。
有一天惊蛰他带来了一份礼物,叫做“醉生梦死”酒。他说人最大的记忆就是记性太好。如果什么都可以忘记,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。那晚他喝了,好像学会了忘记。我以为有些人永远不会嫉妒,因而也不会伤心,因为他太骄傲。那坛酒我一直没喝,我一向难接受这些古怪的东西。我已经不在乎未来了,我不想连过去的彻底放弃,既是一次的回忆足以叫我再次沉沦。
20岁:
一个人年轻,就会有很多抱负。特别是你的武功很高强的时候,简直可以说是目空一切——想去看那边山怎么样,海另一边怎么样。别人都认为我很孤傲,其实不是;我并不孤独。因为有个人时刻陪着我,在心里。
28岁:每个人遭受挫折后,多少都会给一个理由放弃自己,或者说——杀掉原来的自己。给自己一个全新的人生。但似乎,总有一种吸引力把你拖回原来的样子。这种挣扎很不好受:你无法分辨那一个是你
。也许是庄周梦蝶,也许是蝶梦庄周。
35岁:我终于决定喝掉那瓶“醉生梦死”。我知道自己无法忘却,但从现在开始,将是回忆。。。